实际在复习期末考试,但由于个人逻辑在白天和夜晚会出现不一致,所以白天无比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深切地意识到学习的优先地位,以及我作为一个理科生为理性所主导的行为逻辑,但时间窗口后移到当前位置,出于另一惯性又退回到曾经的以迷幻、混沌、朦胧、感性等为代名词的文科生行为逻辑之中,这一现象在有关时间维度的认知心理学研究中已有确证,即人的时间逻辑非具有同一性的连续序列,而是由无数不同周期、初始相位的小逻辑循环叠加而成,或可以此解释思维的断续,又或这一段只是我的胡诌,而另一确证更具说服力,即我在此刻写哥本哈根总结。
一年多前和福瑶在一次同半个日组的酒吧夜饮中决定排《红色》,当时纯属心血来潮,却意外和剧社就此多了一层绑定关系,心血来潮之确证为演完戏后浑浑噩噩,且并未掀起什么水花,并就此决定好好学习且坚决不写总结。然而这是个好本子也是部好戏,虽然我演得极烂,但雪芳姐演得极好,这部戏大概对于人内心发掘到了一个极度深入细致的层面,我在表演时始终纠结于是否应该投入真实情感,因为艺术家的内心推演到极致,似乎总是带有一种向死的力量去期盼奇迹,此处应该是闻一多说的不是火齐的红或半夜桃花潭水的黑或白鸽的婉娈,而是这些的结晶,比这一切更神奇万倍的奇迹,或由于灵魂的饥饿或由于无所谓的平凡。但奇迹总不降临,最终都变成一群在绝望中发疯的人,企图用一把大火烧了虚妄中的金阁寺,看到半启金扉中一个带着圆光的你(带着圆光莫名有点像阿莱夫)。另一确证大概来自于后来几个熟人的评价,说这是部好戏,这证明福瑶确实是个做事及其靠谱的人。然而每次演完戏之后总要退回一步到无所谓的平凡,因此感觉总是迈出这一步也并不很好,当时我想我大概只想要自己活到七八十岁的一个真实故事以及我对这个故事的确定性和完整把握,不想再扮演任何其他故事里的不确定性角色。所以之后我确实这样做了。
以上这段算是《红色》的总结了。
哥本哈根确实改变了我的想法。从《红色》到《哥本哈根》,从罗斯科到沃纳海森堡和尼尔斯玻尔,大概惊人地吻合了我自己从文科生到理科生的故事线。可能不同人不同事件的逻辑线就是这样按自己的轨迹延伸,有的意外汇集、有的交错后岔开、有的冲撞后转向,像粒子的不确定性。这一次我和《哥》的重合是一次意外或巧合,唯一可以追究的原因大概因为它是半个《日》组。成为理科生的好处是中和了我过去的迷幻混沌的文科生逻辑,不再以夜晚的冥想解释问题,而是一步一步寻找实验结果的确证,虽然在严谨逻辑体系中,这一确证可能并不存在,但在我身上两种逻辑形成了一种意外的稳态,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奏效着。作为音效后期加入的我可能是这个组里出现时间较少的,这和当年我在《日》组形成某种反差,原因之一大概由于我一年多前更正的对戏剧的态度,但主要原因是论文压身,非常抱歉。我是把《哥》当做project来做的,Jenő Jandó确实是我听的几版贝多芬专辑里最好的,这个可以推荐给大家。我把《The hours》里面的主题曲在《哥》里面放了两次,唯一一例,这可能是出于某种私心,有几个电影里的几个人和几首曲子总在我大脑里出现,好像除非我把它们在某些场合放出来才能给他们个交代。这一次大概是梅姨的"I remember thinking to myself: So this is the beginning of happiness. This is where it starts and of course there will always be more. It never occurred to me it wasn't the beginning. It was happiness. It was the moment right then.",和妮可基德曼的"Always to look life in the face and to know it for what it is. At last to know it, to love it for what it is and then to put it away." 这是段奇迹般的音乐,音阶一轮一轮迭代上升真的很像the hours。
《哥》改变了我的想法主要在于,我觉得用戏剧给某些不合理完结的人生以解释是必要的,人的行为和思想确实相互抑制,当你在想一件事的时候你就没法做它,当你做的时候,你实际就没能想它。因此对自身存在困惑的人转向别人寻求解释,愿意充任别人这个角色的人转向戏剧提供解释,这是一件好事。按高中我很尊敬的一位语文老师的话,有的问题无法解决,所以我们对于问题寻找的不是解决而是解释。至于有些问题是无答案可寻的,那大概对万物本质上不确定性的终极内核的探寻把所有逻辑线索沿轨道推进也是物理上的一件好事吧。
最后很感谢这个剧组,对于这个组我大概已经产生了某种不可解释的感情,感觉所有在其中的人都扭结在一起,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超出了我以往的人生经验,但这不足为奇。大概如此适合组成一个组的人组成了一个组也是种奇迹,每个人都是外层的电子,我们包围起来的中间的那个核不知道是什么。感激这个核吧。另外很可惜上学期没有给韩饯行(我还是比较喜欢oba和李硬汉这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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